在侨联的压力下,省厅决定再次重审苏涵凌事件。专案组很快进入了公司。
专案组的工作,神速般地展开了,好些老职工,主动协助专案组。
晚上,李苏生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,盯着桌上的那份档案袋,久久没有动弹。档案袋里,是当年他设计将苏涵凌排挤出管理层的证据——几封匿名举报信,都是他伪造的。如果苏涵瀛真的查下去,事情败露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不能让他继续追查下去。”李苏生喃喃自语,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桌面上。
几天后,专家组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,公司的问题被一点点揭露出来。虽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,但他从工人们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一些线索。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,却没有轻举妄动。
而李苏生则越来越感到无力,他意识到,自己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应对眼前的危机,更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。他甚至开始后悔,当初为什么要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爬到今天的位置。
深夜,城里的万家灯火已逐渐熄灭,只有电子研究院办公楼一角的窗户依旧透出冷清的灯光。季汉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,面前的茶杯冒着缕缕白气。他摘下老花镜,揉了揉眉心,手边的文件堆得像小山一般,却丝毫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。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,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。
“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?”他嘟囔着,拿起电话。
“季厅长,是我,李苏生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急促,带着一丝慌乱。
“李苏生?”季汉年的眉头微微皱起,“怎么又是你?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?”
“出了点事……”李苏生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怕被人听见,“公司专案组开始重新调查苏涵凌的案子了。这两天他们调阅了不少老档案,我担心会不会……”
“会不会查到你头上?”季汉年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,“当年的事情你还不放心?我早就说过,所有相关的资料和档案都在那场大火里烧干净了,就算他们挖地三尺,也不可能找到证据。”
电话另一端的李苏生,正站在他家书房的窗前,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,映出一抹焦躁。他用手揉了揉额头,声音显得更加急切:“可是,季厅长,你也知道,专案组是从上级侨联的信件催促下成立的,背后肯定有人施压。如果上面派人插手,那就很难说了。”
“呵,侨联?”季汉年冷笑了一声,“那帮人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。他们不会亲自下场调查,最多只是把信转交给你们公司。你慌什么?”
“可……”李苏生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季汉年打断了。
“你听着,”季汉年声音低沉而阴冷,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笃定,“当年的事
早就安排得天衣无缝。苏涵凌的案子从证据到笔录,都是经过层层审核盖章的,连国家技术部那边也出了公证文书。就算你现在翻出点什么,也不可能推翻已经定下的结论。更何况,那些研发核心成员早就各奔东西,就算有人出面作证,也顶多是些片面之词。”
李苏生沉默了几秒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:“那……季厅长,我是不是要采取点行动,把那些零散的记录彻底处理掉?”
“智力障碍者!”季汉年几乎是低吼了一声,“你越是急着销毁,越是让人怀疑。现在你只需要沉住气,别让人看出你的心虚。”
季汉年放下电话,脸上的冷笑渐渐收敛。他起身走到窗边,拉开厚重的窗帘,外面的夜色一片寂静,只有远处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。他低声喃喃道:“苏涵凌……当年你死得确实冤,但那又怎么样?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。”
季汉年点燃一支烟,深深地吸了一口。烟雾缭绕中,他的脑海浮现出多年前的那场“胜利”。
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,季汉年已经提拔厂里的厂长。
当时的厂长苏涵凌刚刚带领团队完成了一项新技术的研发,这项技术若能成功推广,整个厂都会因此跃上一个新台阶。然而,这也意味着他季汉年的地位将会被进一步削弱。
他看着苏涵凌意气风发地站在会议室中央,向大家讲解新技术的优势与潜力。那一刻,季汉年心中燃起了强烈的嫉妒和恐惧。他知道,必须想办法将苏涵凌拉下马,否则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。
于是,他亲手策划了专利易主和军用线路板盗窃案,他伪造了资料,将苏涵凌送
进监狱。
季汉年记得,当苏涵凌被警察带走的那天,他站在厂门口,目送那个曾经意气
风发的人消失在警车里。那一刻,他心中有一丝快意,但更多的却是寒意。他知道,从此以后,自己也将站在深渊的边缘,只要一步走错,就可能万劫不复。
烟燃到尽头,季汉年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。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前,拨通了另一个号码。电话很快接通,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:“季厅长,这么晚找我,有什么事?”
“有件事需要你处理。”季汉年声音冰冷,语气不容置疑,“最近公司专案组在调查苏涵凌的案子,我担心会牵扯到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事。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,盯紧这件事,一旦发现什么异常,立刻告诉我。”
“明白,我会安排人手。”对方答应得干脆利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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