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时分,太液池边空无一人,衰败的残荷在盈盈月光下更显颓废,像极了湖中之人的心情。

陆鹤川独自立在湖中央的亭子内,墨底绣金长袍随着夜风在身后翻飞,看似长身玉立、独赏夜色,实则焦躁不安地攥紧了手中的玉佩,仔细留意着身边的所有响动。

衣料摩擦之声在寂寂长夜中听得格外清楚,伴随着残荷的碰撞,一下一下扣动着陆鹤川的心。

可是等了很久依旧没有他想要听到的脚步声。

直到耳畔传来悠远的钟鼓之声,才如梦初醒般发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。

他骨节分明的手骤然松了力道,缓缓垂落在身侧,眸中星光黯淡,失落的神色无处隐藏,但又隐隐带着自嘲。

本就是他随性撩拨又肆意斩断,就算是苏南嫣故意不来,又何错之有呢?

到底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。

夜风吹过,倒灌进陆鹤川宽大的衣袍,让他第一次觉得春日竟然也这般凉。

他踱步离开了太液池,本想放下这些回养心殿,只是路过储秀宫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。

此时,所有的秀女都已经睡下,没有任何一盏烛火。陆鹤川凭借着记忆摸黑来到了苏南嫣的窗前,刚想抬手轻叩,却在半空中停住,生怕打扰了梦中之人。

“阿嫣......”他轻轻唤道。

过了半晌,没有任何人应声,这小心翼翼的呼唤也很快飘散在夜风中。

陆鹤川不知屋内之人的情况,喉结紧张地滚动一番,轻咳一声道:

“昨日是我不好,你恨我也是应当,就当是我们再见最后一面,如何?”

他几乎将耳朵和脸颊紧贴着窗户,可还是没有任何的回答,只有一片黑夜的死寂。

“你若是不见,我就每日夜半时分在太液池等着,直到有一天你愿意见我为止。”他说的很是坚定执着,一改往日的轻佻,难得的认真,企图得到一点点回应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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