巳时。
斜飞的牛毛细雨逐渐密集起来,飞在绿叶上,不一会便聚集成了水滴,越聚越多,最后顺着树叶的脉络顺流而下,留下悦耳的声响。
苏折楠今日试过了丑妆,心情甚好,笑逐颜开的又将妆容卸掉了。
莺语全程都属于腿脚发软,喉咙处上涌着什么想一跃而出。
在这只鸟百般祈求下,苏折楠虽然很认同莺语的方法,但是她还是深觉自己的办法更好。
莺语的办法是,女扮男装。
长久以来,苏折楠听过女扮男装的事多的胜不胜数,她也想试,但是天生的骨架很小,娇巧玲珑的身形,不盈一握的腰肢,她又怎么扮得了男子?
所以莺语的办法,她是不想采用了。
苏折楠在圆桌旁坐着,随意往门外一撇,握着茶盏的手就顺时一抖,碧绿带着清香的茶水便溅到了她腿间。
“小姐!”莺语见状连忙掏出手帕,弯腰替自家小姐擦拭,又埋怨道,“小姐怎么如此不小心?幸好这茶水不烫。”
“莺语!我去换衣服,你千万千万什么都要不要说!”
苏折楠将低头的这只鸟扶起来,落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,就迈着步子急忙地闪进了房中。
莺语将手帕卷了卷,懵懵懂懂地垂头嘀咕道:“在说什么哦?小姐你也不说清楚。”
越来越近的雨落油纸伞声,还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。
莺语下意识回头,就看到一身黑衣的苏折邶撑着伞缓缓走到长廊,抖了抖伞上的雨水,而后收缩靠在门口。
脚还没抬进来,便已经开口了。
“你家小姐呢?刚才不是还在这儿的吗?”
莺语怔了怔,脑中灵光乍现,她算是知道刚才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了。她一双眼皮垂下,也施施然行了个礼,道:“小姐刚才湿了身。”
闻言苏折邶面露错愕,顿时失了往日的镇定,“甚么!”
她说的湿身没错啊,对方怎么这么惊讶?
莺语脸上挂起了苦笑,“二公子,奴婢说的是湿身。”她指着地上的一滩水渍,“小姐刚才手滑了,将水洒出来了,现在应当在房中换衣服了。”
苏折邶恢复了原来那副风流模样后,兀自找个圆凳子坐了下来。
莺语很周到地替人斟了一杯茶,带着纠结地问:“二公子来找小姐是替大人带话的吗?”
苏折邶从腰间抽出墨玉为柄的扇子,在手中玩弄。
他问:“为何这么说?”
莺语知自己是猜错了,便干笑着硬着头皮回道:“小姐昨晚等的很晚,今日也没见得大人来此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苏折邶笑着解释道,“父亲同我商量的晚些,天露灰白的时候才入了睡,父亲来不了,我正好顺道来看看。”
莫约又过了小半个钟头,进入房中换衣服的苏折楠完全没个动静,苏折邶不疑有他,直接吩咐莺语道:“你去看看,她这是换衣服呢?还是小憩呢?浪费我时间。”
我们小姐也没让你等啊!莺语心中暗暗腹诽,却是提起脚步,进去瞧了瞧。
此时,苏折楠正端坐在梳妆台前,撑着下巴,仰着脸,不知道在做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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